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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雲大師:菩薩與義工
星雲大師 2016-05-27

星雲大師第十二次世界大會主題演說

.地點:台灣佛光山

副總會長、各位長者、各位理事、各位協會督導、會長、各位貴賓、各位佛光人,大家好!

國際佛光會是一個世界性的社團,平時大家分散在五大洲推展會務,今天藉著創會十七年來第十二次召開世界會員代表大會的因緣,齊聚在這裏參加會議,首先對各位平時在各地服務奉獻的發心,說聲:大家辛苦了!

身處廿一世紀的今日社會,由於電腦、醫學、生化、航空等科技的迅速發展,帶動人類文明一日千里。但是比這個更偉大的成就,應該是放眼全球,到處都有很多發心的義工,他們在社會各個角落,默默奉獻一己之力,服務人群,造福鄉梓,為社會憑添溫馨與善美,為人間點燃光明與希望,這種人性光輝的散發,才是最了不起的成就。

說到義工,其實義工的祖師就是佛陀!佛陀成道後,在印度行腳弘化五十年,說法傳教,提昇人的精神世界,甚至親為弟子侍奉湯藥、穿針引線,做眾生的義工。

佛陀為眾生服務,他沒有拿取分毫的薪水,完全是自動自發,不用人家招呼,而且還帶動很多菩薩大德為眾生當義工。如佛陀說:「我用慈悲智慧的犁,在福慧的田裏播撒菩提的種子。」佛陀做眾生的義工,讓每一位眾生都有機會在福田裏收成;也由於佛陀與菩薩大德們常住世間,精進不懈的做諸佛事,樂當眾生的義工,黑暗的世界因此有了光明。

現在隨著時代進步,人類的心靈文明也跟著提昇,社會上有許多人主動投身當義工,並已蔚成一股風氣。「義工」的工作和一般工作性質不一樣,一般的工作是念念在錢,是為了獲得酬勞而付出;義工的工作則是念念在歡喜快樂和結緣,兩者的發心是不同的。

甚至社會上流行「義工」與「志工」之說,二者雖只一字之差,意義卻是相距甚遠!義工是發心的,是有情有義的,是以仁義的胸懷為人服務;志工則是依自己的喜歡,但事情本身好不好卻不一定。因為「志」之一字,有善有惡,偉大的人物固然立志;江洋大盜,為害社會的敗類,也不能說他們無志。例如汪精衛先生說:「做人不能流芳百世,亦當遺臭萬年。」可見立志可以流芳百世,也可能遺臭萬年!

「義」和「志」之不同,正如佛經所說,般若智慧和聰明知識之不同。因為知識有善有惡,聰明也會被聰明誤,如世間的科學,即為知識,有利有弊;而般若智慧純粹是善良的,是讓人圓滿、昇華,是純善、純淨而無染污的。因此,有「志」於什麼事,未必都是好事、善事;而心懷仁「義」為人服務,必定是好事、善舉。做人做事如果沒有「義」,人生的價值何在!因此「志工」雖好,不如稱「義工」來得正統而有意義。

近來社會上有很多人在孤兒院、養老院、醫院裏當義工,雖然他們奉獻時間,提供衣食、物質等方面的照顧,也可以說是很了不起的布施。但是最好的義工,要如佛教比丘乞食時的「四不」----不分貧富、不揀精粗、不計淨穢、不生增減;本著這四種正念,以平等心來為眾生服務,解除眾生的苦難,才是最有智慧的義工。

然而現在有一些人對於當義工,存在著一些不正確的想法,因而障礙了自己許多的善因好緣。就拿佛教來說,有的人到寺院道場發心工作,到了吃飯時間不敢留下來用齋,認為占佛門便宜,有損自己的福報。其實佛教講「施者受者,等無差別」,甚至在佛門裏,「打齋」的人反而要向受齋的人「拜齋」,因為施者也要感謝「受者」讓他有福田可以播種,所以只要有一分發心,就能堪受一份信施。

另外,也有的人認為「不可以到佛教中工作,因為在佛門工作,拿了寺院的錢就沒有功德。」為了這一句話,造成多少人不能為佛教奉獻。其實就算是菩薩,也要接受人們供養;即使牛馬拉車奔馳,也要供給水草。因此,在佛門裏領一份專職的工作,即使接受薪資,也算是義工。只要自己不計較待遇多少,不是為了金錢才來做事,而是為了發心服務大眾,仍然是功不唐捐。

再者,常聽到一些事業有成的信徒對我說:「等將來退休以後,再到佛門當義工,為大眾服務。」其實,一個人如果真的有心服務大眾,不必等到退休,當下就能自我期許,作個不「退」轉菩薩、不「休」息菩薩。所謂「人身難得,勝緣難再」,能把握當下每一分每一秒,在世間廣結善緣,人生豈不是更有意義?所以做「義工」不必寄望於未來,此時此刻就可以實踐「菩薩道」的義工精神,就能以四攝六度來利樂有情。

長期以來,國際佛光會的會員大眾們,大家都是以出世的思想在做入世的事業,都能本著「無緣大慈,同體大悲」的精神,無我無私的關心他人、關心社會、關心地球,甚至發願弘揚佛法,要把世間紅塵建設成為人間淨土,堪稱是「義工中的義工」。因為真正的義工,就是要效法菩薩們的精神,要以慈悲心普施饒益,要以平等心利樂有情,所以生活在娑婆世間的苦難眾生,不但需要菩薩,更需要實踐菩薩道的義工。

有感於此,今年的主題演說茲就「菩薩與義工」,發表幾點看法如下:

一、菩薩是眾生的義工,義工是人間的菩薩

經云:「欲為佛門龍象,先作眾生馬牛。」此即菩薩慈心悲願的表現。因此,所謂菩薩者,只要肯發心利益大眾,只要覺悟到生命苦空無常而發起「上求佛道,下化眾生」的菩提心,不論出家在家,不分地位高低,都有資格稱為菩薩。相對的,只要是發了菩提心,願意奉行菩薩道的人,他必定肯發心為人服務,必然願意做眾生的義工。

佛教裏的四大菩薩,他們都是眾生的義工:觀音菩薩尋聲救苦,給人無畏,是芸芸眾生中最有大悲心的義工;文殊菩薩以智慧啟發眾生的心靈,是最有大智慧的義工;地藏菩薩發願「地獄不空,誓不成佛」、「眾生度盡,方證菩提」,是最有大願力的義工;普賢菩薩以十大願做為眾生實踐的法門,是最有大苦行的義工。

此外,佛教史上博通論藏的諸大論師,他們為了續佛慧命,窮盡一生,致力於弘法教化。如龍樹菩薩著疏造論,闡揚大乘;提婆菩薩破斥邪說,顯揚正法;無著菩薩度化胞弟,回小向大;世親菩薩以筆代劍,折服外道;馬鳴菩薩藉助詩歌,宣說真理。他們「有教無我」的做了眾生得度的義工,也為人間帶來光明,為世界去除黑暗。

佛陀的弟子當中,如舍利弗、目犍連、富樓那等,他們各以「智慧、神通、說法」,幫助佛陀宣法弘化,做眾生的義工。再如阿那律不畏風雨寒暑,往來各地排難解紛,調解僧事;駝驃比丘熱心招待行腳參訪的雲水僧,數十年如一日,後來感得手指自然發光的福報,這就是他當義工的成就。

翻開佛教典籍,可以發現歷代的禪宗祖師大德,有很多都是發願生生世世要為眾生服務,例如溈山靈祐禪師發願來世做眾生的老牯牛、趙州禪師往生後願入地獄救度眾生。也有的祖師大德終其一生頭陀苦行,無怨無悔。例如雪峰禪師在洞山座下擔任飯頭、曉聰禪師在雲居座下擔任燈頭、稽山禪師在投子座下擔任柴頭、義懷禪師在翠峰座下擔任淨頭,乃至天童寺的道元老和尚負責典座,一做六十年,直至耄耋高齡還在大太陽下曬香菇。這種「但願眾生得離苦,不為自己求安樂」的精神,正是義工菩薩的最佳寫照。

其實歷代以來,佛教僧侶普行善道,對社會公益事業貢獻良多,舉凡築橋鋪路、植樹造林、開鑿義井、施設茶亭、護生放生、醫療濟貧、急難救助、立寺止宿、設孤兒院、建養老院、置養病坊、布施義田、興辦義學、教化人心等種種的善行不計其數。因為他們堅信,工作的意義在於擴大自我,服務人群,進一步更提升生命的價值。因此,捨義工和勞動之外,還有什麼是最好的呢?

除了菩薩、僧侶樂當眾生的義工之外,佛教史上當政者為國家做義工的事蹟也不少,例如:

印度摩竭陀國孔雀王朝第三世阿育王,為使佛法廣益世人,詔令四邊城門設置藥品倉庫,免費施予僧眾、百姓醫藥。每日以一千錢供養塔像,一千錢供養上座比丘,一萬錢供養僧眾,一萬錢添置藥品等。並於道路兩旁遍植林蔭樹木,廣鑿水井,以便往來行人消暑休憩之用。身為一國之主的阿育王,由於甘為全民義工,所以人民能夠生活安樂,國威遠揚。

日本佛教之父聖德太子,努力推行法王之治,教導人民信仰三寶,其建造的大阪四天王寺,設有悲田院、敬田院、療病院、施藥院等,給予貧困、孤獨、病患施以免費診察、收容、救助。

中國南北朝的梁武帝,因為篤信佛教,不但精研佛法義理,受持菩薩戒,尤其不惜以九五之尊,三進同泰寺,捨身為奴,故有「皇帝菩薩」的美譽。可見只要具有菩薩性格,願意發心為人服務,就能名為菩薩帝王,乃至菩薩宰相、菩薩醫護、菩薩教師,甚至義消、義警都是菩薩的化身。

過去我經常呼籲大家要「人人做警察」,尤其現在社會問題之多,警察人力單薄很辛苦。一個國家、社會要進步,最好人人做警察。警察就好像護法金剛,那也是菩薩的精神。所以,要行菩薩道,不但要有慈悲心,還要有積極、勇敢的行動。

國際佛光會就是一個行菩薩道、行佛的組織,自從創會以來,我們的會員們除了經常發心到寺院道場服務,諸如行堂典座、接聽電話、知賓接待、交通指揮、環境打掃,乃至文書抄寫、電腦編輯、海報製作、文宣聯絡等,同時也代表佛光會深入社會各階層擔任義工。

近年來媒體經常報導佛光會的善行義舉,例如:在學校附近護送學童過馬路的「愛心媽媽」,不知獲得多少父母的感激;在醫院裡幫忙排隊掛號的義工,不知協助過多少老年病患;到偏遠地區為人義診的「友愛服務隊」,不知解決多少貧苦人家無錢就醫的問題;在萬丈紅塵中設立的「讀書會」,不知帶動多少家庭共創書香社會。

其他諸如植樹救水源活動、淨化人心七誡運動、特殊學生遊藝會、廢紙回收保護環境活動、到監獄戒毒村幫助受刑人等,都是在各地會員義工的積極推動之下,如火如荼地展開,為民風日益惡化的社會注入一股清流。

尤其佛光會員在為人服務時,所表現的風儀、談吐、盡職、犧牲、奉獻等優良品德、形象,也獲得各界的肯定。例如,在洛杉磯有一個聯合國組織的聚會,主辦單位曾要求洛杉磯協會的會員前去擔任交通指揮的義工;在台北也有不少重要機關的聚會,都主動向中華總會要求,希望能推派佛光會的師姐們前去當義工、服務大眾。

我認為只要真正有益於大眾的事情,無論大小鉅細,佛光會都應該當成是「義」不容辭的「工」作,捨我其誰;能夠居中做個「穿針引線」的「義工」,把各種好因好緣結合在一起,為開創人間淨土而盡一份力量,這也是佛光會員應有的使命。

總說義工,它是一種生命的奉獻,是一種力量、時間和心意的布施,所以義工可以說是「知行合一」的菩薩行者。面對苦空無常的人生,一般人在遭逢苦難,或遇到無力解決的問題時,總是很自然的祈求佛菩薩加被。其實,佛門的義工就如千手千眼的菩薩,都是在替佛菩薩做事,所以說「菩薩是眾生的義工,義工是人間的菩薩」,實非溢美之言。

二、菩薩倒駕為了度眾,義工修行為成菩提

信仰佛教的人都知道,我們所住的世間叫「娑婆世界」,是一個「五濁惡世」的「穢土」,所以人人都希望未來能往生到一個幸福安樂的「淨土」,以做為人生最後的歸屬。

佛教的淨土很多,有彌陀淨土、彌勒淨土、維摩淨土、珫璃淨土、華嚴淨土、常寂光淨土、自性淨土等。我們到底要往生哪一個淨土呢?一般人認為,彌勒淨土無須斷盡煩惱,也不一定要修到「一心不亂」,只要至誠稱念彌勒佛號就能往生。加之彌勒淨土距離娑婆世界最近,可望可即,而且不管出家在家,一樣都可以往生,因此不少佛教徒都發願,希望往生彌勒菩薩的兜率淨土。

說起彌勒菩薩,眾所熟知的是,當初他與釋迦牟尼佛同時修行,而佛陀早已成道,彌勒迄今還在內院修習菩薩道,其實這是由於發心不同所致。因為彌勒菩薩常懷四無量心,特別護念娑婆世界的眾生,他發願在堪忍的穢惡世界建立莊嚴美好的淨土,以加被欲界眾生,使不離娑婆而生淨土,因此立願「不斷煩惱,不離生死」,藉「扶惑潤生」來繼續修廣大菩薩行,目的是為了利益眾生。實際上在他的世界裡,永遠是歡歡喜喜,隨緣隨眾的慈悲喜捨。

所謂「扶惑潤生」,是指七地以上的菩薩,雖已斷除見思二惑,不再受生於三界輪迴之內,然而為了濟度眾生,仍然立誓不斷除微細的煩惱餘習,發願受生三界,廣利群生。

另外,也有的菩薩雖已證得涅槃,但他「智不住諸有,悲不住涅槃」,仍然發心倒駕慈航,在生死海中度脫眾生。如經典中記載,觀世音菩薩早在無量劫前已經成佛,號為「正法明如來」,因其慈心悲願而倒駕慈航,再來娑婆度化有緣眾生;文殊菩薩則是過去平等世界的「龍種上尊王佛」,他也是因大智力故,遊諸國土,度脫群迷。

菩薩度眾固然是由於慈悲心所使,另一方面也印證了「佛果在眾生中求」的道理。離開了眾生,就沒有佛道可成,所以即使是登地的菩薩,為了成佛之故,也必須要藉由利益三界眾生,來修利他之行。

菩薩「扶惑潤生」、「倒駕慈航」,都是為了救度眾生,尤其許多大菩薩都發心到最為邊苦的地方去度眾,因為愈是痛苦的眾生,愈需要菩薩的救拔。

菩薩以「念念上求佛道,心心下化眾生」為修行,反觀娑婆世界的凡夫眾生,常常假借修行之名,隱居山林,過著避世遁俗的生活,以求自我了脫。其實,六祖慧能大師說:「佛法在世間,不離世間解;離世求菩提,猶如覓兔角。」遠離塵世,離開人群,何來修行可言?何有佛果可證?

所謂「未成佛道,先結人緣」,真正的修行,就是為人服務,就是發心利他。因為世間一切都是因緣所生法,我們每一個人的生存,都是靠著父母親人、社會大眾,包括士農工商等各種因緣共同成就,我們才得以存在。別人成就我們,我們也應該給別人因緣,所謂「我為人人,人人為我」,這就是「義工」最大的意義。所以學佛修行,就是行菩薩道,進而成就佛道。在完成佛道之前,要先發心為人服務,最好的途徑就是做大眾的「義工」。

義工是無價的,當義工不是為了錢,純粹在於奉獻;當義工也不是為了出名,最主要的是學習慈悲、學習笑容、待人和善、給人歡喜,讓功德種子傳播,廣結世間、出世間的善美因緣。

現在社會上的各種公益、慈善團體,乃至醫院、學校等地,都需要義工服務。尤其佛教的寺院更提供了許多當義工的機會,包括文教、社教、知客、法務、行政、公關、文書、典座、行堂、施茶、交通、水電修繕、各種活動、慈善救助、醫療義診、排難解紛、弘法佈教等等。如果一星期中能布施幾個小時的時間,為人開車、發心講說佛法或授課教人技藝、投身教育文化事業、熱心社會慈善公益、關懷殘障和孤老、送溫暖給貧病苦難、做生態環境的維護等善行,必定能處處逢緣。

不過,佛法講究的是「應機說法」、「應病與藥」,所以義工在為人服務當中,要能不忘對方的需要,要能解決對方的困難,因此當義工不但要依自己的性向、專長、時間給予奉獻外,還要做到以下四點:

一、愛語︰世間上最美、最容易做到的布施就是愛語。做好義工的第一步,就是要能講愛語,例如多讚美佛教好、會員好、道場好、信徒發心等等。一個稱職的義工,不但臉上有表情、有笑容,而且有音聲、有動作、懂得讚美別人;能在辛勤的工作中加上這些「色彩」,緣份自然會越結越廣。

二、同事︰同事者,就是能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,對方的苦難就是自己的苦難;能夠站在「同事」的立場,上對下、有對無、富對窮的感同身受,就能激發幫助人、包容人的熱心與胸懷。

三、利行︰利行就是給人方便,隨時隨地協助對方、救助別人。有時只是舉手之勞,或是給人一個因緣,都能助人度過難關,這都是利行的善舉。

四、喜捨︰「捨」就是布施,肯將時間、力量布施出來,才能將歡喜布施給人;不能捨者,如何給人?所以喜捨就是布施歡喜、布施佛法給人。沒有佛法的布施,不能稱為「捨」;希求回報的布施,總是貧窮,能夠「無相布施」,才能名為「喜捨」。

人生的工作,有時是為了生活,有時是為了事業,有時是為了興趣,有時是為了人情,有時是為了信仰,有時更是為了「義」。在佛門裏當義工,你的發心,「佛祖會知道」;你的奉獻,「因果不會辜負人」。在佛門裏發心工作,除了為大眾服務,也是為自己培福,廣植的福德因緣生生世世都能受用,其價值是無形的。所以當義工,看起來是為人,其實最有利益的還是自己。

當義工可以得到什麼樣的利益呢?諸如:增加自信、快速成長、結交朋友、廣結善緣、發掘才能、勇於承擔、解行並重、自利利他等等。尤其發心當義工,能以工作來為人服務,甚至把工作當成是自課修行,從義工服務中廣結善緣,修福修慧,一旦人道完成,自然「人成即佛成」。因此在學佛道上,只要能學習菩薩倒駕慈航的悲心、扶惑潤生的願力,以義工服務來自度度人,自能成就圓滿的菩提道果。

三、菩薩永為苦海舟航,義工常作不請之友

《法華經?譬喻品》說:「三界無安,猶如火宅,眾苦充滿,甚可怖畏。」佛教每說到世間,總認為娑婆似苦海,三界如火宅,把人間比喻得像牢獄一般可怕,致使一些初次接觸佛教的人,視學佛為畏途。

儘管如此,但不可否認的,「苦」本來就是世間的實相,人生本來就是苦海,因此娑婆世間才需要「千處祈求千處應,苦海常作渡人舟」的菩薩。甚至由於眾生無始劫來,常在五趣六道裏輪迴,生生死死,死死生生,忽而上升天道,忽而墮落畜類傍生,彷彿在無邊無際的生死苦海中載浮載沉一樣,時時刻刻都需要救度,因此菩薩才更發心永為苦海舟航,願做眾生得度的因緣而不生厭離之心。

菩薩為什麼能慈航普渡,久住世間教化眾生而不覺得疲倦呢?主要是因為菩薩「不忍聖教衰,不忍眾生苦」,因此生起大悲心,迴入於大乘。菩薩不以二乘的有餘涅槃為滿足,而能發起「回小向大」的勇猛精進願行,不畏眾生難度,不懼佛道長遠,心如金剛磐石,住於菩薩本願。

所謂「菩薩本願」,就是願意承擔眾生的苦難,而且不捨棄一切眾生,猶如孝子對父母的愛敬一般。菩薩為了利益眾生,沒有一念為己之心,他不樂求世間的種種欲樂,卻是無苦不經;既樂求無上佛果,同時又兼修利他之行,因此所經的時劫不可限量。

菩薩因為修行歷經久遠時間,難行能行,難忍能忍,因此面對人間的逆境、人事的毀辱,都能忍辱不瞋。如《金剛經》中的忍辱仙人,當被歌利王割截身體時,絲毫沒有瞋恨之心。再如《法華經》裏的常不輕菩薩,有人欺侮他、傷害他、侮辱他、謾罵他,他不但不生氣,並且恭敬禮拜說:「我不敢輕視汝等,汝等皆當作佛。」

由於菩薩度眾不求報償,無怨無悔;知恩報恩,不懷怨結;視人如佛,怨親平等;自他一如,無我度生,故能精進不懈,入不退轉。

「不退轉」是菩薩「普化群迷入慧海,度諸有情趣覺岸」的利器,也是眾生成佛不可缺少的動力。因為在漫長的佛道上,所謂「發心容易,恆常心難持」,有些人興致勃勃的發心學佛,但是禁不起境界的考驗,只要受到一點挫折就退失道心,稍微受到一些傷害就灰心喪志,所以佛門有一句話說:「學佛一年,佛在眼前;學佛三年,佛往西天。」這都說明:佛道長遠,若無恆常心,則露水道心終難成就佛果。因此,學佛除了要發大心之外,更要持之以恆,就如菩薩永為苦海舟航一樣。

學佛不但要發恆常心,還要能「不忘初心」,同時更要作眾生的「不請之友」。「不請之友」就是要主動,要有「自告奮勇」、「捨我其誰」、「直下承擔」的發心。

一般人做事都是要人請託才肯幫忙,其實真正有慈悲喜捨心的人,當別人有任何需要的時候,不用請,都會主動幫助。如《維摩經》所說「眾人不請,友而安之」,無論對親友或社會、國家,都能常做「不請之友」,這就是義工的最佳精神。

中國的法顯大師到天竺求法、玄奘大師發心西行取經,乃至東渡日本傳法的鑑真大師,他們都是願做眾生的「不請之友」,因此才能完成艱鉅的任務。

此外,日本幕府時代,鐵眼禪師有感於日本佛教大藏經嚴重缺乏,佛法難以普及,因此發願刻印一部大藏經。他歷經十餘年的奔走、勸募,期間有二度已經募足經費,卻因日本境內遭逢天災,禪師為了拯濟災民,立即將募款移作救災之用,隨後又重新勸募。雖然過程中備嘗辛苦,最後終於如願完成一部總數七三三四卷的《鐵眼藏》。在佛教史上,這一類的事例可以說不勝枚舉。

其實,佛教裏的諸佛菩薩,都是眾生的「不請之友」,因為佛菩薩救度眾生,並非因應眾生祈請,乃是大慈悲心感應而親往賜予善法,所以對眾生而言,他們都是「不請之友」。

諸佛菩薩為讓眾生得度而作不請之友,眾生也應該效法諸佛菩薩的精神,主動走向社會,做大眾的義工。國際佛光會就是秉持這樣的精神理念而創辦,因此平時不僅重視家庭的和諧,同時也要求會員關懷社會。為了表達佛光會對社會的關懷,每年賑災救濟無數,例如:

今年(二○○八)五月,大陸四川發生嚴重大地震,我們在第一時間捐出一千萬人民幣,佛光會隨後召集一批專業醫護人員,組成救難隊,迅速深入災區,展開「救援」、「醫療」、「民生物質」、「人道關懷」等四合一的救災行動。

二○○四年印尼大地震,引發南亞海嘯,災情嚴重。國際佛光會聞訊後立即組織救援隊前往賑災,佛光山也同時發起派下教育單位在全台同步行腳托缽,將所得捐助災區失怙兒童,做為教養基金。另外並捐款五十萬美金給印度,作為第二波海嘯賑災計畫,啟建孤兒院。

二○○三年全球SARS肆虐,台灣也未能倖免。當時我人在日本,回台後率先為和平醫院祈願,安撫恐慌的醫護人員、病患、家屬及社會大眾。而佛光會也全面動員,分別在機場、車站等公共場所輪班替民眾量體溫及宣導正確防護常識,並為抗疫殉職的醫護人員舉辦超薦及助念法會,同時號召全世界佛光會員捐贈N九五外科醫療口罩四十萬餘個、隔離防護衣十萬餘件、溫度計三千個、美金二十二萬元等。

二○○一年美國發生恐怖分子攻擊雙子星大廈的「九一一」事件,我除了率領徒眾親至廢墟灑淨,當時佛光山梵唄讚頌團正在美國巡迴演出,並將演唱會門票收入的二十萬美元悉數捐出,作為災後重建基金。乃至美國中西部水災、洛杉磯火災、紐奧良颶災等,佛光會也都救災不落人後。

一九九九年台灣九二一地震後,全球佛光人迅速成立世界性「援助震災中心」,從救災、重建、安頓到心靈撫慰,全程參與。此中包括第一時間提供災民糧食、飲水、貨櫃屋等,以及災區的消毒除疫、義診醫療、誦經助念、祈安法會、心理諮商等。之後並協助災後重建,為災民興建組合屋,以及認養中科、爽文、平林、富功等國小的重建工作。另外還設置十四個佛光園心靈加油站,長期陪伴災民平復心靈的創傷。

此外,一九九四、一九九六年臺灣因受颱風侵襲造成嚴重水災,總共捐出二千餘萬元賑災;乃至大陸華南水災,也曾賑災五十萬美元。佛光人本著「人饑己饑,人溺己溺」的精神,每於各地發生災難時作不請之友,展開急難救助。當然,平時的恤貧濟弱,也是不餘遺力的在做,例如,巴拉圭佛光協會聯合當地華人共同出資興建「中巴佛光康寧醫院」,提供免費醫療,造福貧病民眾,首創由佛教與天主教合辦醫院之先例。

其他再如到中南半島進行慈善之旅捐贈輪椅、到泰北義診救濟,尤其多年來對孟加拉、拉達克、尼泊爾等地協助最多。在臺灣也為幫助受刑人改過遷善,成立台南戒毒村、屏東更生之家等。另外,日本大阪地震、菲律賓水災、香港赤柱監獄、越南船民、美國流浪漢等,也都能感受到佛光會友的懷關。

一般世俗人行事,有所謂「三顧茅廬」,是表示對賢才的誠心邀請;佛教的法會也有「三次召請」,是表示法的尊嚴,對法的尊重,這都無可厚非。但是一旦遇到關乎人命安危的急難時刻,甚至只要是有義於大眾的事,都應該做個不請之友,義無反顧的即刻去做,就如維摩居士主動到酒肆說法,乃至勝鬘夫人致力於兒童教育,都是不請之友,也是今日義工效法的典範。

義工是佛門的天龍八部,是護持道場的金剛護法,是實踐菩薩道的行者,義工能如《維摩經》的「不請之友」,乃至做到《華嚴經》的「不忘初心」,《八大人覺經》的「不念舊惡」、《大乘起信論》的「不變隨緣」,護持三寶,弘通正法,精進修慧,利樂有情,必能健全人格、昇華道德、淨化身心,最後終能達成生命的圓滿。

四、菩薩修證階位不同,義工奉獻層次有別

俗語說:「沒有天生的彌勒,沒有自然的釋迦。」菩薩不是生下來就是菩薩,從菩薩的因位到成佛的果位,要經多生累劫精勤不懈的修行,成就各種濟世利人的功行才能完成。當中必須經過十信、十住、十行、十回向、十地、等覺等五十一個階位;就如要成為大學教授,必須經過小學、中學、大學的學習,最後取得碩士、博士學位等,才有資格任教。

也就是說,凡開始發菩提心的「初發意菩薩」,必須逐漸實踐四弘誓願、四無量心、四攝法門、六波羅蜜等行門。自此就像初入學的學生,一年又一年的往上升級,自覺覺他、自度度人,一直經過五十一個階位,自他圓滿後才能完成佛道的理想。

由此可見,菩薩道的修行,由煩惱的凡夫而至四雙八輩的阿羅漢,而至斷除煩惱的等覺菩薩,乃至於功德圓滿的佛陀境地,都有一定的次第。而菩薩的境界也因實踐功夫的深淺而有不同,即使登地的菩薩,也還有歡喜地、離垢地、發光地、焰慧地、難勝地、現前地、遠行地、不動地、善慧地、法雲地等十地的分別。進入初地歡喜地的菩薩,方才稱為地上菩薩,在初地之前的為地前菩薩。地前菩薩要實踐三十七道品才能離凡超聖。

所謂三十七道品,也就是四念處、四正勤、四神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覺支、八正道等,是調治惡行,長養善法,斷除無明,莊嚴法身以進至菩提的資糧。這三十七道品即使是修至十地的菩薩,仍然要勤持不懈。

菩薩的修行尤其要經過「三大阿僧祇劫」的漫長時間,此中第一大阿僧祇大劫,是以修信心為主,滿十信階位,修到現證空性。第二大阿僧祇大劫,已轉凡成聖,為地前菩薩,修到七地清淨無相的境界。第三大阿僧祇大劫,進入八地「不動地」無相無得,無證無悟,成無生法忍,盡斷三界惑已,才能位居補處。

在此漫長的修行階段,必須要自我精進、自我要求、自我策勵、自我印證,尤其要「聞佛道長遠,不生退怯;觀眾生難度,不生厭倦」,否則如舍利弗昔日在因中修行時,回小向大,轉發大乘心,當他正要進入菩薩第七不退住的時候,有一位天人化為孝子來試探他的大乘心。結果舍利弗在布施眼珠後,忽然覺得眾生難度,菩薩心難發,因此動念想要自利修行,不想再進修大乘。可見菩薩發大心救度眾生,如果沒有勇猛精進的大願力與度眾不倦的大悲心,大乘心是不容易發起,佛道也是不容易成就的。

菩薩修證有階位的不同,義工奉獻也有層次的差別。義工發心,有人為名,有人為利,有人為了別人的感謝、回饋。乃至現在社會上,尤其美國的社會裏,對於一些違規犯法的人,往往要他到社區服務,或到寺院當義工,以勞役代替懲處。例如佛光山在美國的西來寺,經常接受由法院、學校、警察局推薦前往服務當義工者,為數不少。當中有駕駛超速者,有到商店購物沒結帳就將商品外帶而違法者。

另外,也有學校以當義工做為考核學生品行的公共服務,服務時間長短不一,多則七十天、二十天,少則四十二個小時、二十個小時不等。大部分的義工在西來寺清掃環境、擦拭窗戶、廚房揀菜、導覽說明、行堂典座,他們每天來寺服務三至四小時,全部服務結束時,由西來寺出示證明,其所犯的違規等不良紀錄就會因為從事有益大眾的服務而註銷。

能夠「以工代罰」、「以功補功」,用積極行善來彌補錯誤,也算具有正面的教育意義。不過,真正的義工,要能不為名不為利,真正做到「無相布施」,所謂「無住生心」才是可貴。

另外,做義工為人服務奉獻,就是結緣、就是播種。雖然「菩薩度眾不分怨親」,義工服務也應該沒有國界之別,但是布施的「心田事不同,果報分勝劣」,所以還是應該選擇有價值的福田去播種,也就是要提昇層次,要有未來性。

在佛教裏,布施分為三種:

一、財施:又分內財施與外財施。布施頭、目、腦髓生命,叫做內財施;施捨田園舍宅、衣食財寶,稱外財施。

二、法施:就是以佛法化導眾生,使其得度,稱為法施。

三、無畏施:這是屬於精神力量的布施。包括給予苦難者以精神上的慰藉,使他遠離恐怖畏懼;或者自己持戒忍辱,不侵犯他人,使對方免於畏懼。譬如觀世音菩薩聞聲救苦,使眾生遠離怖畏,便是施無畏。

《金剛經》云:「若人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,以用布施,所得福德,不如受持四句偈等,乃至為他人說。」法施的殊勝難得,可見一斑。因此布施的層次,第一等施應該是「布施真理,以法示人」;第二等施則是「急公好義,犧牲奉獻」;第三等施才是「濟貧救苦,恤孤扶弱」,最劣等的布施就是「施而望報,施不甘願」。

過去我也曾把布施分為四個年級:一年級是布施金錢,二年級是布施勞力,三年級是布施語言,四年級是布施心意。因為布施金錢,如果錢很多,不會用也不行;布施勞力,有時也沒有那麼多的事可以做。但是好話不怕多,尤其如果能夠「心香一瓣」,不斷存好心為人祝福,不斷以教義、佛法傳人,更是無上的布施。

所謂「諸供養中,法供養第一」。對於在佛門發心的義工,我希望大家能從事物性的幫忙,逐漸發展到法務的參與;平時不僅只是在電梯門口,向來往的信眾點頭招呼,更能坐下來代表常住,陪來訪客人參觀或談話,讓每一位來訪者都有所得的把法喜帶回去。自己則在義工服務中,也能懷抱法喜,廣泛學習,從中獲得信仰的提升,道業的增長,這才是第一等的義工,也是最高層次的義工。

「義工」,顧名思義就是有情有義,是出自歡喜的發心,用心甘情願、滿懷喜悅、無怨無尤的胸懷為人服務,並且是全力以赴從事義務性的工作,以服務人群、造福社會為目的。因此雖然沒有領薪,但是所從事的工作卻是無價的;雖然默默耕耘,但是所得到的喜悅卻是無窮的。

我自己一生也都是從事無給職的工作,我曾擔任蒙藏委員會的顧問,以及僑務委員會的委員、法務部的監獄教誨師等,凡此都是「沒有待遇的工作」。但我做得很歡喜、很自然,我樂於做社會的義工,我以「義工」自居,但從不自我標榜。因為想到自己一生的衣食住行,乃至知識的獲得,都是靠別人為因緣,所以父母就是我的義工,老師也是我的義工,十方信施助我完成弘法事業,都是我的義工。

義工者,不一定要求得報償,而要帶著感恩、感謝的心才能當義工;如果帶著施捨之心,覺得自己是在給人,便難以做得長久。今年七月,我在四川災區捐贈救護車和輪椅,當時我就說:我不是來施捨的,而是懷著感恩心而來,因為生長在四川的杜甫、李白、蘇東坡,他們的學問、思想,營養了我、豐富了我,讓我在文學意境中成長。甚至少年時看《三國演義》,劉關張「桃園三結義」,諸葛亮「三出祁山」,他們在蜀地建國,在四川精彩的「隴中對」,都助我成長,所以此行我是來報恩的。

建立「報恩」的思想,讓我覺得人生很富有,也激勵我要更加努力回饋社會大眾的恩惠;「滴水坊」就是在這樣的信念下建立起來的;佛光人的工作信條「給人信心、給人歡喜、給人希望、給人方便」,也是本著義工報恩思想而訂定。

我出家六十年,也做了六十年的義工,雖然在弘法利生的工作上,沒有星期日,沒有過年,也沒有假期,但我在工作中得到的快樂和法喜,不是金錢可以買得的。

回想五十多年前自己剛到台灣時,在中壢落腳。每天清晨微曦乍露,我就得起床拉著板車,走十五里的黃土路,到市場叫醒菜販,備辦八十人份的柴米油鹽,再匆匆趕回寺。早餐以後,我快速將環境清理整潔,又到井邊打六百桶水,供全寺住眾使用。日間還要負責廁所的清掃工作,那時缺乏刷洗用具,所以常常要用雙手把垢穢扒盡。寺裡有人往生了,我幫忙裝在木箱裡,抬出去火葬。每逢秋收時期,我挑著擔子,穿著木屐,替常住到各處收租。那年我才二十三歲,雖然每天勞役繁重,但我一直十分感謝寺主的收留,給予我工作的機會,成就我擔當的能力。

民國五十三年我創辦佛教學院,四十多年來不但不收學費,還供給學生食宿、衣單,自己並曾擔任無給職的校長、老師。我歡喜做青年的義工,甚至我辦《今日佛教》、《人生雜誌》、《普門雜誌》、《覺世旬刊》的時候,自己義務為文撰稿,並且自掏腰包購買郵票、車票、稿紙、信紙等。乃至四十多年前成立佛教文化服務處時,我經常抽空去當義工,只要一個下午,就可以回幾十封信,非常有成就感。

我樂於做教育、文化、慈善的義工,甚至成立雲水醫院,做苦難者的義工。我不但自己當義工,同時樂於做「義工的義工」。過去我在佛學院擔任院長時,總在每次出坡前集合學生,為他們講解這次勞動的意義,以及工作的內容、做事的訣竅等,讓他們在工作當中,體會到更多的佛法,達到解行並重的學習效果。

近幾十年來,無論我到哪裡,都有很多人願意跟隨我做事,有人問我原因何在?其實我只不過是懂得做義工的義工罷了!例如︰要麻煩義工寫字,就事先把筆、紙、座位準備好,以方便他寫字;找義工拖地時,先幫他準備好拖把、水桶;如果請信徒來澆花植草,就把水桶、水管準備齊全,同時告知水龍頭、工具箱在那裡。到了用餐時間,我熱心招呼他們吃飯,適時為他們準備茶水、點心;到了收工回家時,也不忘慰問辛苦,讚美他們的成績,甚至一路送到門口,目送他們的身影遠去。

我覺得義工並非理所當然要為我們做事,所以應該回報他們的發心。甚至義工也需要善知識,也要開導、鼓勵、加油,因為度眾也有疲倦的時候,因此對待義工要體貼、關心、鼓勵、尊重、讚美,並且給他們方便,尤其要會帶動、輔導、協助,讓他們能進入工作狀況。

我這一生,一直把服務大眾當成是自己的本分事,甚至不但今生樂於做社會的義工,今年九月參加單國璽樞機主教的新書發表會時,我還與他相約,未來生生世世,一個還是做神父,一個仍然當和尚,永遠一起為人間做義工。

義工是公民生活重要的一環,從事不以換取經濟性報酬的義務性工作,是一項道德義務,不僅嘉惠世間大眾,也發揚同體共生的理念。經由個人自發性的努力、發心,能夠充分發揮每個人的慈悲愛心,啟發社會正義,推動良善風氣,對政府的公益事業、福利計劃、慈善救助、社會教化都有相當的貢獻。因此,若能人人當義工,社會自然會祥和。

人人當義工,正是諸佛菩薩的精神體現!向來以建設人間淨土為己任的國際佛光會會員們,希望大家都能發願當義工,效法諸佛菩薩的精神,以真理為人服務,豎立義工的榜樣,並能從服務奉獻中自我成長,繼而影響家人、親友、社會,一起從佛法中獲得昇華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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